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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六歲。

學了很多。

保護一個人,還真的需要給他把命拼,我的右手皮開肉綻,

為了一件簡單的事︰保護她。

要不是殺紅了眼,現在躺在地上的不是他們三個,而是我。

弱者,總是被人欺負!我時時刻刻想要變強。



「像個男人!」同學之間總是這樣彼此打著嘴砲,他們升等

素值點的是嘴巴,還不是智力,詞窮了他們總會慌,但是右手

整個〝炸開〞的我沒辦法像個男人,憋著淚、淌著血,一步一腳

印改寫成了一步一血印。

幸好。

陸地上沒有鯊魚,沒有鯊魚可以沿著血跡,獵殺我這個半殘的高中生。

醫院?

我需要的應該是急診,南亞夜市旁的小巷,醫院?我不熟,賓館!有夠多。

「乾脆點!叫人接我去。」我自言自語的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機,希望能找

到救兵。

正當我搜尋著通訊錄中的英雄好漢時,冷不防,有個人從背後給了我一記

〝普通直拳〞往我後腦門使勁的揮去,頓時一暈,習慣的用右手

去揉著頭,壓根兒忘了右手的撕裂傷。

「阿~~」右手一舉就是強烈的劇痛,這痛讓我身體抽了一下,倒在地板

上,那人看著我一個簡單的冷笑,透露出無盡的殺氣,他究竟是誰?

「你也有今天阿,平常不是很跩?現在縮的根一隻狗一樣,哈哈哈哈。」

他的大笑刺耳,當著宅男專屬的〝自以為型男眼鏡〞,留著一頭捲捲的

長髮,鬢角開岔的像我想笑但卻被痛意阻饒,我不認識他,我再次強調。

「你是誰?」連續劇遇到壞人時一定會出現的台詞。

「我是誰並不重要,反正你都要死了,哈哈哈哈。」

討人厭的笑,他蹲了下來。

「你看這是什麼?」他手上哪時出現一堆像是情書般的東西?我疑惑。

「什麼?」

「我寫給她的情書,今天剛好一百零一封,一天寫一封浪不浪漫?」

他的微笑開始出現扭曲,削瘦的身體,他向月光灑了,他的情感,陰影下

我懂他的孤獨,我也是這樣走來的,一張張未曝光過的情書,散落我在身旁。

「而你!做了什麼?憑什麼當他男朋友?」

他站了起來,用力的指著我罵,隨後他把腳抬了起來,他想幹嘛?

無庸置疑,真想廢了我的右手。

在他踩下之前,左手撐著地,右腳一個橫掃,他的〝金雞獨立〞被掃成

一隻死蟲倒在地板上,情勢逆轉,我站了起來,用外套把右手給包了起來。

「你想幹嘛?別把我當成那三個人一樣,沒那麼簡單。」

話未說完一起身,就緊握著拳。

那三個歹徒是他派的,這話露了餡,但他似乎不怕露出馬腳。

他猛然的衝向我。

一個側身,我躲開了無腦攻擊,他也用力過猛的再次黏到地上。

「我想去醫院,哪裡有醫院?別玩了,我真的不行了。」

我一如平常嚴肅的表情對著他說,這代表著這話是認真的。

「別看不起我!」

他的手往衣袖裡摸一摸,拿出一把有著耀眼白光的瑞士刀。

「死前有什麼話好說?」

他是喪心病狂嘛?還是愛情真的讓人痴讓人醉讓人風癲讓人淚?

我和他哪來深仇大恨,有必要絕一死鬥?都幾點了

乖孩子早都上床睡覺了,而我卻在跟這精神病患拼個你死我活。

「等等。」

聽別人說完話是基本禮儀,我話未說畢,他再次的無腦揮刀

攻擊,這次不是拳,而是刀。

攻擊就是最好的防禦。

我又躲了一刀,伸直了腳一踢,俐落的踢在他的胸腔。

他亂了緒,再補一腳往膝蓋踢去,又是個大叫,大半夜的暗巷又無人,

即使沒有圍觀,也影響的街坊鄰居打小孩、罵老公的,我只想讓鬧劇

結束。

順手搶了他手上的刀,看著刀刃銳利,想起三個狂徒的跟蹤,

心頭之火難消,又不敢真的在他身上開幾個出口。

我把小刀往外一丟,用腳往他手腕上一跺,還轉了幾個圈。

骨瘦如柴的手也開始留著血,而我流的血是幾倍?

我已失了憐憫,用最後的力氣往他頭上一踹,這沒有人性。

現在的我不需要人性,死人也沒有人性。

我拿起手機看了時間。

零點十九分,我對著手機愣一愣,我傻眼的不是時間,而是因為沒電而自動關機的畫面。

我走往正在收攤的夜市裡,身上的血跡如同連續殺人犯,攤販們個個避之維恐不及。

我心也涼,靜靜的走在沒人情味的街道,哪裡有醫院?路上的計程車,看見

我招手,不是疾馳而過就是在停車後的〝趕人的故事〞。

也許警察局會收留我,我給自己最後的安慰。

為了救一個人而殺了自己。

可能是一開始沒想到人性的黑暗面,也不知道後面有瘋子來插曲為我

荒謬的夜晚增些風趣。

這晚該為自己寫一本傳奇,如果右手還能用的話。

我不敢想沒了右手以後的世界。


我的思緒停留在今晚的戰略。


人性本惡,即使讀了書也未必會改善到哪去。


人的貪,讓初生之犢從小就耳濡目染,別說教育能讓一個人

的品行良好,校園裡的傳染力才是可怕,當高學歷的高官

開始貪污的時候,我就開始懷疑教育是為了什麼?讓頭腦長去

偷百姓的錢、掏空公司、甚至搞個詐騙集團?


正當快領悟出人生大道理要羽化成仙之時,一個令我熟悉的手拍

在我肩膀上,是她。

那燦爛的微笑,帶起了我的嘴角,這是曙光,我所期待的。

她旁邊還帶著另一個男生,她在即時通曾過我提過那是她哥。

那男說道︰「去醫院吧,我的機車可以坐三個人。」

那男孩坐第一位,那是當然,總不能叫我騎車,女孩坐中間,還我

坐在後面,害羞的我用左手抓著機車後面的把手。

而女孩緊緊抱著他哥,兄妹感情真好。

到了醫院,掛了急診,我累的睡了著。



一早,我離開我佔用的病床手早已包紮好了,我試著讓右手動。

手臂、手腕、手肘、手指。

「你醒啦。」

語氣總帶著溫柔,這就是她。

「謝謝,如果不是你..........」

話沒說完她急著插嘴說。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說,我說完就要走了。」


「什麼事這麼重要不能慢慢講?難道你要搬家?還是你

家有喪事?妳媽反對你跟我在一起?還是.....?」

我的無限疑惑斷在她之後的話中。

「昨天那個,不是我哥是我的男朋友,那天晚上約你出

來就是要跟你談分手,怎麼知道發失了這種事!對不起

我對不起你,你真的是個好人,找個更好的吧。」

她流著淚,往院外奔去,在外頭等她的是那個男孩。

她的淚是給誰?給過去因為愚笨而選了我的她?

還是給我的限量好人卡?

我呆滯了一段時間無法自拔。

無法用文字形容的悲傷是什麼?




我,十六歲。

我學了很多。


我不做濫好人。

我懂了人性。

我討厭偽善者。

自私與貪婪是身為人的基本配備。

除了自己沒有人會為你著想。

別隨便把秘密說出口,因為保守秘密的是

薄如紙的感情,而且秘密沒有價值,總是

被人廉價出售。


我還學了很多。




END




此篇純屬虛構

《英雄》的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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